衔觞

没啥手感，OOC到想切腹。

下章喻总线，肉在最后几章。

有些微卢刘。

 

—我把小卢拎去睡觉了，看你房间灯居然还亮着，睡了吗睡了吗？？？

—还没。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要是失眠的话，左手边最上面的抽屉里有安眠药

—我在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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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天睡不着的话可以来玩哦^ ^ 

 

片刻后，穿着大一号睡衣的黄少天出现在主卧里，头发湿漉漉的，皮肤泛着一层粉色，身上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洗过澡。

喻文州却没在泡脚，他正坐在床上，翻看一些对他来说有必要了解的资料。黄少天一进门，就含着笑意打量他。

黄少天不自然地拢好过大的领口，解释道：“我的那身给小卢了，所以我就拿了你的。”

“他肯定很喜欢你那么穿。”喻文州拍拍自己边上的床，“坐这吧。”

黄少天便盘腿坐床上，喻文州很自然地单手从背后环住他，拿起挂他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身体的重量部分压在他身上，黄少天被迫前倾双手抱膝，像只蜷缩成一团的小动物。

“为什么这么说？”黄少天问。

“因为一看到你这具身体就自顾自身下一热啊。”喻文州解释道。

“喂，不要顶着这么纯良无害的表情说这么丧心病狂的话好吗！”

“你害羞了？一般性来说穿着男友睡衣湿着头发半夜进房间都会让人想到那种事吧？”

黄少天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泡过热水的身体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因为是你好吗。”

喻文州惊觉这一瞬间这个黄少天和原来世界依赖信任他的恋人仿佛重合在了一起，而且喻总肯定从来没有机会见到他的这一面。他吻了吻黄少天后脑勺上的发旋，“你要是多对他撒撒娇就好啦。”

“嗯哼，他不吃这套。”黄少天气鼓鼓的，“每次做爱的时候我问他讨几个吻，脸都凑到他嘴边了，他偏偏喜欢咬我喉结，你说我的发声器官有那么讨厌吗！”

“我想那大概是为了表示喜欢的意思，就像雄兽标记自己的配偶一般宣誓所有权。”喻文州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变态脑子里想什么！”黄少天愤愤道。

喻文州笑眯眯地看着他，黄少天哑然，他的确知道，没人比他更懂了。

“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喻文州貌似随意问道。

“你说以后啊……”黄少天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等喻总站稳脚跟就去找个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吧，然后等到年过三十被家里人逼着可能会找个女孩子结婚……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同性恋来着……你说‘你们的未来’，但我的未来里大概没有喻总的位置。”

“如果他也喜欢你呢？”

“我不作不可能的假设……等等，那个‘也’是几个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过了，我不想讨论不现实的事，这个话题打住打住。”黄少天坐直了，披上毯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其实我今晚来吧，主要是想知道你和另一个世界的我的故事。”

“我和少天？”

黄少天一抖，“真不习惯这张脸那么温柔地叫我名字。”

喻文州甚至都不用回忆，所有事情都历历在目，“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吧，开始大概很想把他揍一顿，后来熟悉之后慢慢有了好感，真正确认关系是在第六赛季得到冠军的那天晚上。

“那天我们喝了酒，都太过激动了，冠军对于我们来说是人生最大的荣耀。然后他就一直说话，不停地说话，比上辈子加起来的话还要多，最后他说队长我要给你个礼物，叫我闭上眼，那时候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我们在卡拉OK的一角接吻，一会很吵，所有人都在嚎叫，玻璃杯碰撞、摔碎，一会又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漂浮着一首小情歌……我忘了吻了有多久，但肯定很久。

“我们没打算瞒着，还是照常交往，后来队里人知道后都很惊奇，说我们藏得太好，其实我们没有藏，只是按照平时的方式在一起，用彼此都觉得很舒服的方式交往着。

“小卢心思其实很细腻，他最先发现的我们的事，不过他很懂事，严守秘密。其实那时候我们觉得泄露出去也无所谓，太年轻，觉得自己战无不胜，无所畏惧。

“其实现在吧，年龄增长了，也知道了许多无奈和身不由己，唯有和他在一起，仍觉得自己战无不胜、无所畏惧……”

黄少天默默听着，只是看着这个人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讲着那么圆满的故事，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很幸福。即使那不是真的。

三天一过，所有的玻璃幻境都会破碎，他所得到的，只会是玻璃渣子。

但是比起疼痛，黄少天还有更加不能忍受的东西，尤其是在听过喻文州的故事后。以前苦惯了不觉得苦，但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他尝一点甜的滋味，真正的痛苦就开始了。一切变得难以忍受，黄少天开始想，自己必须和喻总说清楚，然后摆脱这种暧昧不清的床伴关系，鲜血淋漓的一刀总好过伤口慢慢溃烂发脓。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黄少天最后说，“无论结局怎样，总好过没有结局。”

喻文州揉揉他的头发，“祝福你们。”

 

第二天卢瀚文一早就急匆匆赶飞机去了，走的时候冲喻文州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喻文州道：“你也加油，你会成功的。”

“你又不是预言家，小刘前辈现在只想呼我熊脸，大眼叔叔现在还当我蓝雨派去的间谍提防着呢。”

“我是。”喻文州神秘地笑了，把他塞进车里，“现在的确不算早恋了，特别允许你自由恋爱。”

这个大年夜，便只有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个人坐在窗边，开了瓶红酒，搭配着春晚喜庆的背景音乐吃些家常小菜。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菜也不丰盛，却不显得冷清。有时候那么大一个世界摆在那里，却只要一个人就能填得满满当当了。

喻总平时估计也不怎么喝酒，这会两杯下肚已经有些晕，不过他喝醉了也是属于文雅型的，只是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黄少天看。

黄少天被看得发毛：“你看什么？”

“……烟花。”

好像是约好一般，窗外先是传来鞭炮的炸响，紧接着一朵绚丽的金色火花照亮南方的天际，好像万千流星一起陨落，随即更小的更绚丽的烟花重重叠叠地绽放，点燃了整片天际。一排孔明灯乘着舒缓的夜风扶摇而上，仿佛连接天与地的光明之路，把无数祈愿送到天际。

每一朵礼花每一盏灯都是个小小的愿望，却又抱有巨大的期待，希望无所不能的神明，能降临福祉，给他们或他们爱着的人。

黄少天看到喻文州眼睛里也有烟花绽开，一明一灭，也如一条路，穿越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心涨得快要像烟花一样炸开，满脑子都是烟火般乱窜的思绪。

不行，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黄少天试着找了个话题，“零点了，你的表转到四十了吗？”

喻文州模模糊糊回答一句：“……嗯。”

“喂喂，”黄少天推推他，“不要睡着啊。”

喻文州便挣扎了一两下，摇摇晃晃站起来，却又一副马上要跌到的样子，黄少天连忙接住他。喻文州借势重重拥抱他，那么用力黄少天感觉自己身上几乎都要被挤出一个喻文州的形状。

带着酒气，喻文州在他耳边说：“……你要好好的，哪个世界都是……”

“你的祝福我就收下啦。”黄少天没在意，扶稳他，“以前你有那么容易醉吗？还能走路不，带你去床上……”

好不容把昏沉睡过去的喻文州带到床上，黄少天酒也醒了大半，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脚垫地，让椅子保持两脚着地，自己身体保持一个危险的平衡。

外面不断响起鞭炮声，脑袋空得能游进来好多尾鱼，灵魂也像飘到了天上，变成各种色彩，各种形状，飞窜上升，轰鸣爆炸，化作千尘。

他喜欢的男人就侧卧在床上，睡颜很安静，手还不安分地动了动。

“喂，心脏，我知道你在装睡。”

床上的人没动。

“好吧，既然你睡着了，就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咳咳，首先，本大爷喜欢你很久啦！”

“但是你不要得意，应该感到幸运才对。我可是很少这么爱一个人的，给我偷偷窃喜吧。”

“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和你纠缠下去了，就算你器大活好，甚得朕心也没用。”黄少天觉得自己还是醉了，语不成调，话不成声，“你一拒绝我，我就马上和你划开一条三八线，再也不要再玩什么猜心游戏了，很累的好吗。”

黄少天凑近他的脸，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也找不到你那么好的人了，再也不会了……”

极细微的“吧嗒”一声，黄少天惊慌失措地用手抹眼睛，手背漾开一片湿痕，那滴眼泪正好落到喻文州唇上，陷在浅色的双唇缝隙，闪烁着莹莹光亮。

黄少天有些魔怔地盯着那一滴眼泪，忍不住凑上前去，理智却又在狂踩刹车。

犹豫不决之际，一只手轻柔地扣住他的后脑勺，带着彼此相隔无几的唇碰触，交融，舌尖融化醇厚的酒与咸涩的泪。

“唔……”太过习惯，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应，黄少天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开几步，对方却不容他拒绝，坐起来有些强硬地按住他的头，继续加深这个吻，直到舌头几乎麻痹，津液也止不住流出。

黄少天本能地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挣脱怀抱，有些狼狈地擦着嘴角，“你干什么！”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接个你情我愿的吻也不可以吗？”喻文州慢慢从床上下来。

“啥？说什么喜欢……”

“那我说爱呢？”喻文州逼近他，“比如说，我爱你，黄少天，你会答应吗？”

黄少天突然反应过来，“你在安慰我吧？喻大队长，不过我很好，真的。快把你的第二人格收回去。”

喻文州笑了，但没有温和的成分，反而显得有些邪气，“你清楚我是谁，你看……”他伸出手，“嚓哒”一声，本该死死扣住的搭扣解开，手表落在地上，窗外烟花的映衬下，时针指在了十二点整。

“做好准备吧，不会让你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