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觞

有缘再见( ͡° ͜ʖ ͡°)✧

【喻黄】心成珏(中)

被屏蔽了重发

最近手感不太好,sigh……


黑心人贩子喻文州心情很好地出门煮药了,留下黄少天一个人痛定思痛,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喻文州,竟也一肚子坏水!

但黄少天并不感觉厌恶,甚至在心里盘算起来,自己要如何“表现”,才能不被打包卖掉。

虽然才见过没几面,但他还挺喜欢喻文州的,一来他长得好看,二来呆在他身边的感觉非常舒服,非要用读书人的话说,那真是“如沐春风”。他就是一粒在黑暗的地方埋了太久的种子,稍微见点光就恨不得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来。  

等到他能下床,已经是多日后的事情了,这才有机会第一次出门看看。他们的茅草屋外是一片片药圃,青青翠翠,空气中弥漫着略带苦味的清香。门口铺开了两片竹席,上面晒着择好的草药,炉火上煮着开水,散出袅袅白烟。喻文州换了身白衣,正躺在竹椅上小憩,胸口盖着本未看完的书,手上松松握着把水墨折扇,平白多了份儒雅之气。

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是黄少天没见过的,好看的样子。

黄少天忍不住走过去,结果喻文州居然没睡着,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吩咐道:“醒了?替我采点草药吧。采的时候小心点,这些将来都是要付钱给抠门的王堂主的。”

黄少天抓抓头发,“我不认识草药。”

“当归和车前草也不认识?”

黄少天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住的地方只有高墙,连根草也不长,小时候我跟师兄他们出去,把麦苗当成韭菜,被他们好一顿嘲笑。”

这倒是出乎喻文州的意料,最开始听闻了黄少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战绩,他脑子里就一直是个冷酷杀手的形象,后来听他再三道谢,只道他忠直善良到有些傻气,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虽然这么想,他倒没有看不起黄少天的意思,反而觉得他率性得有点可爱,便问道:“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杀人。”黄少天痛快答道。

“哦,杀人,”喻文州拖长了调子,“那为何被追杀的时候不见你动手?”

“因为我最讨厌杀人,在王府的时候杀人是命令,而现在我已逃出那个地方,不过是为了保命,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何苦断了他们性命。”

若不是不愿动手,他又怎么会被那群鼠辈逼到这种地步。

“那如果有人对不起你,”喻文州温和地看着他,“你会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黄少天还真的仔细想了想,“但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不会动手的。”

喻文州轻笑一声,不再回话,黄少天闷闷站了一会,突然凑过来,强调般补充了一句:“对我来说,你不一样。”

说罢,面上一热,连要采哪几味药也没问清,就忙不迭地跑去药圃了。

炉上的水烧开了,咕噜咕噜顶起了壶盖,喻文州打开折扇摇了摇,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心也被没由来的热搅得动荡不安。

 

时日久了,两人渐渐熟稔起来,在黄少天的再三要求之下,喻文州改口叫他少天,而黄少天呢,则一口一个文州叫得亲热。

相处得越久,黄少天就越喜欢喻文州。喜欢上一个人何其不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偏偏天时要他们躲在这一隅共患难,地利给他们这一片人迹罕至的清幽桃源,至于人和呢,他是越看喻文州越好看,恨不得把眼睛粘他身上去。

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黄少天不是畏畏缩缩的人,自然是要展现自己,叫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好。他既无家财万贯,也无绝世容颜,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身武艺。

“文州,文州,看我这招如何?”黄少天折枝为剑,舞得呼呼生风,“仙人指路!白鹤亮翅!”

喻文州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看得出他的武学功底极好,纵是有伤在身,也不失遒劲风骨。黄少天在他面前自在惯了,并未束发,长发便随着身姿舞动,飘扬散逸。

无意间瞥到他们的邻居——树上一对鸟夫妻。看到两只鸟儿卿卿我我,鬓角厮磨,喻文州便想起雄鸟求偶时总爱在雌鸟面前亮出羽毛,热热烈烈舞上一段。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和现在的黄少天有几分相似。

正想着,突然一阵气劲袭来。黄少天一招破空直刺他的咽喉。喻文州分毫未动,微笑着看他,手里的茶水也未荡起一丝涟漪。

黄少天挑眉道:“当真不避?我若再往前一分,你必死无疑。”

喻文州拿折扇挑开树枝,“杀我简单,只怕有人舍不得。”说着也学着他的样子,以扇为剑,直袭黄少天的咽喉。

他武功不及黄少天,出招慢,劲道弱,黄少天也不避,挑衅似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也不舍得杀我。”

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染上明亮的天光,倒叫喻文州再次惊艳了,手便不自禁改了方向,拿折扇挑起他的下巴,自个的脸也凑了过去,极近地注视着他,连唇也似乎要贴上了。

黄少天呼吸一错,颊上飞红,连忙后退几步,小声骂道:“做什么!我我我告诉你,刚才这招不算数!这是哪里的歪门邪道,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当此良辰美景,自然是做些赏心乐事了。”喻文州见好就收,收了扇子负手而立,微笑着安抚炸毛的黄少天。刚才这一试,叫他有七分确信,黄少天的心意了。

喜欢,那便好办了,他也该快快探出心珏的下落。暧昧不清,终是腻歪。

 

两人在微草与世隔绝的十里药圃足足隐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黄少天卯足劲地对他好,让喻文州觉得,哪怕是根榆木,也要被他催开花来。

世上没有人能禁得起这般追求,也没有人能不喜欢这样好的人,但喻文州是个例外。

喻文州斟酌了一会,开口道:”我觉得,黄少天喜欢男人。”

“何以见得?”王杰希淡定地咂了口烟,似乎并不意外。

“非要说,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细节。”喻文州便把近日里种种挑了几样说了。两人熟悉之后,黄少天总爱粘在他身边,仿佛粘人的幼猫,总爱把柔软的肚皮翻出来讨人爱抚。白日里黄少天为他梳发,便常常捋起他几缕发丝,有意无意地放在鼻尖轻嗅。纵是如此亲密,黄少天却从不敢与他共浴……

王杰希笑道:”我看他未必喜欢男人,喜欢你倒是真的。”

喻文州嫌热般使劲摇了摇扇子,”你可听过尹王府的传闻?传说尹王爷在府上开了两个别院,一个专门养暗卫,另一个专门养男宠。暗卫肩上都刺有王府刺青,可黄少天肩上却什么都没有;练武之人身上难免粗糙,可我看他一身皮肉都是精心养出来的细嫩。”

“这么说你怀疑他是男宠?若是男宠,从小便以驯养娈童之法调丨教,喜欢男人倒不稀奇。”王杰希道,”只是这身武功,若说是男宠,江湖人多少自称豪杰的人物都要羞煞了。”

“这么一说,连带着那不知所踪的心珏,倒也是个谜团重重的人物,着实让我起了两分兴趣。”

王杰希闻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同情这位黄少侠,挖空心思追的人,到现在也不过对他”起了两分兴趣”,但他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令起了话头:”心珏的事情打探得如何了?”

喻文州摇头,”口风很紧。”

“以你的手段,没有打探不出的消息。”王杰希道,”我看你对此事并不上心。要治你的心病,心珏怕是最后的法子了,难为你一点也不急。”

“哈,纵是一生无法心动又如何?”喻文州低低笑了一声,”终身孤寂又如何?这天给我定的命途,我已独自走了二十余年了。”

双亲去世,他一滴眼泪也不曾流过,亲友散尽,他半点也不曾悔过。打从出生起,算命先生便说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无法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传闻心珏能动人心,发人情。将之送给情人,便得以心意相通,恩爱不离。或许能治,或许不能,喻文州并不十分上心,连救黄少天,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因而这打探心珏下落之事,便也做得格外敷衍了。

无可救药之人,王杰希暗自摇了摇头,出口便是赶客:”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喻文州问他借了柄竹伞,出门行了不过半里,天上果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王半仙也不算浪得虚名,喻文州暗自称奇,他说三更下雨,雨便不敢五更来。

撑起竹伞,轻薄的伞骨撑开绘着寒梅的油纸伞面,在雨中隔出一方清净世界。

到了家,才发现黄少天不在,说来出门一日,也未和他打过招呼,此刻黄少天见外面下雨,必是携着伞出去找他了。

用情至深,却遇上他这个不解风情之人,注定是落花付与东流了。点一盏油灯,从柜橱中摸出两蛊小菜,再倒上杯小酒,喻文州慢慢地吃着,却嚼不出什么滋味来。天愈发暗了,雷声滚滚,风急雨横,暴雨中树枝飘摇,印在窗纸上仿佛鬼影憧憧。

屋内无风,火苗兀自摇晃起来,一只没头没脑的飞蛾直朝火扑去,却在被火舌卷走前被人夹住了翅膀。

喻文州用筷子夹走了这只自取灭亡的飞蛾,重重放下酒盅,起身拎起竹伞,一头扎进浩荡的雨幕里。

 

找到黄少天时,已是深夜。雨下得铿锵有力,鞭打着溃不成军的土地。天地昏黑如倾墨,唯有偶尔几道闪电滚过天幕,才得以一瞥这天罚中瑟瑟发抖的世界。

黄少天不敢站在树下躲雨,怕被雷劈了去,丧家犬似的低着头走在小路上,甚至不是回家的方向。

“少天。”喻文州在后面喊他。

“文州!”黄少天猛地回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下一秒又极委屈地叫起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

“只是去见老友罢了。”喻文州道,呼吸急促凌乱,再没有平日里的从容不迫,”我也寻了你半天。你身上有伤,怎可这么莽撞。”

说着,将伞递到他的头上,遮去些许风雨。

“你出去了那么久,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黄少天后退一步,赌气不肯到他伞下来,宁肯站在雨里,被浇得一身狼狈。

喻文州定定看了他一会,突然把伞扔了。伞落在风雨里,很快被吹远了。

黄少天一惊:”你做什么!你身子骨弱,禁不起淋雨的!”

“你若不愿和我共伞,我便陪你淋雨。”喻文州上前两步,难得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走,我们回家。”

他拉不动黄少天,黄少天站在原地,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喻文州却能感觉到他哭了。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喻文州我告诉你,这次是你欠我的……”黄少天哽咽道。永远不会回应我的情感,永远礼貌又疏离,永远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哪怕他的心是石头做的,黄少天也有把握用万分的热情磨成珍珠,可偏偏喻文州油盐不进,三个月了,连出门也从不会和他道一声,仿佛他仍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好,我欠你的。”喻文州哄他,”回去吧,我会补偿你的。”

这回黄少天的手紧紧地反握住他。

喻文州有些不是滋味,站在感情至高的那一方,只要付出些许,便能得到成千上万倍的回报。黄少天这么好哄骗,让心脏如他都有些歉疚起来。


唉,早知道要屏蔽,我就不写得那么纯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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